本章无撸点，基本就是一些简单的信息交换……仍然非常慢热，于是超过预期字数是肯定的了……

听了万圣节新语音，被法拉的语音彻底戳到了！！我跟你走还不行吗OvO

Chapter 3

法芮尔紧紧盯着面前那份已经被她捏得有些褶皱的分析报告，像是捕猎一般地将目光锁定在A4纸的左下角。

因为是刚刚拿到教职，实验室的构建还未完成，仪器和实验药品的购入手续让她忙得焦头烂额，如果她没有看到这份报告上的那个签名，她可能要过很久才会有空给那位鉴证官打个电话。

安吉拉·齐格勒，不仅仅是华盛顿警方的鉴证分析师，还是CSI的部门主管。

法芮尔将那份报告丢到桌边的文件堆上，慢慢向后躺倒在办公椅上，稍微用了点力，将椅子倾斜成一个适中的角度，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仰头看向天花板，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主办方在讲稿的介绍里省略了头衔，也不知道为什么到手的名片上信息含糊其辞，但按常理来说，她早该想到，能在如此重要的年会上做报告的，必然是其领域的佼佼者，所以她也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赖以生存的逻辑思维就那么死了。

风将白色的纱帘微微吹起，透进来的阳光将白色墙壁染上了一点淡淡的金色，这让法芮尔想起了齐格勒博士简单地扎成高马尾的柔顺长发。她凝视着头顶的水晶灯，稍微呆滞了一会儿，任由树叶的影子随着风的吹拂在她身上流动，眼前水晶块折射出的明暗交替让她有点不适。

她将身体快速地坐直起来，办公椅瞬间回到原来的角度时发出了一声巨响，但她并不在意这个。伸手拉开自己右手边放着的提包侧面的拉链，抽出长型的黑色钱包，用拇指和食指将紧贴在内格里的名片夹了出来。

“教授，报告您签过字了吗？”

听见门口传来的响动，法芮尔挂断电话，将原本背对门口的办公椅转了个180度，她看见自己的助研扒在门框上，向办公室内探出了个头。

“看过了，”法芮尔朝他点了点头，“这次我去交接就好，正好去警局有些事。”

当然是不是正好，或许还有些说头。

她快速地将自己的私人物品连同那份报告通通丢进自己的包里，站起身，拎起提包，从衣帽架上取下卡其色的风衣搭在手臂上，径直向门外走去。经过自己的助研身边时，她没有忽略他脸上惊愕的表情。

“怎么了？”法芮尔一边锁上自己办公室的门，一边问道。

“教授，您看起来很高兴。”年轻的助理犹豫了一会儿，才用很弱的声音回答。

法芮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似乎一直带着比起平时更为明显的微笑。

“总之，十分感谢你们实验室对样品的二次验证，”安吉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以及，你的课题，听起来确实十分有趣。”

法芮尔放下手里的餐刀和叉子，举手示意侍者将多余的空盘撤去。

她趁着服务生收拾桌面的时候又一次打量起坐在对面的鉴证官。由于是从警局直接前来，她只是穿了普通的工作装，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魅力，甚至法芮尔觉得，白衬衫配黑色窄裙的简单组合让她看起来充满了干练的气息，而她羽毛形状的银色项链则增添了一丝高雅的美感。

几分钟后，白色的桌面上只留下两个装有冰镇苏打水的玻璃杯。

“真是抱歉，这么久才联系你。”法芮尔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苏打水轻微的刺激感让她的舌头有点发麻。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我们都有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安吉拉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微微低下头，手按在玻璃杯上，和着背景音乐的节奏用指甲轻轻敲打着杯壁。

一时间，法芮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就这么对一位刚给自己的课题提了许多建议的同行抱怨自己被俗务缠身似乎不合时宜，但就像自己的母亲和导师所说的，她一直都不知道如何开始稍微轻松一些的话题。虽然平日里她觉得自己严肃和始终克制的社交态度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当她看向安吉拉姣好的面容时，她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说些什么的愿望，只是纵使她在脑中组织了无数次措辞，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开场白。

“艾玛莉……在美国不是个常见的姓氏。”安吉拉突然开口说道，法芮尔凭着仅存的那点社交常识感觉到鉴证官的这句话实际是个问句。

“我的父母都是埃及的军人，”法芮尔轻轻叹了口气，“在父亲战死后，母亲才带我来到美国。”

“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安吉拉的语气有点凝重，右手握紧了她的杯子，放在桌上的左前臂则向法芮尔的方向稍微靠近了一些。

“这都是我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了，”法芮尔又喝了一口苏打水，不小心碰到牙齿的冰块让她抖动了一下，“现在我的母亲是警校的教官。”

“让我想想……安娜·艾玛莉？”安吉拉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吐出一个名字。

“是的。”法芮尔点点头。

“我早该想到的，她的枪法真是让人惊叹。”安吉拉撇开眼，看了看餐厅中央弹奏着钢琴的乐手。

“她过去是埃及军队里有名的狙击手，专门负责一些特殊的任务。”

即使法芮尔并不擅长察言观色，但她却没有忽略鉴证官紧皱的眉头和一瞬间闪过的凝重表情。

“齐格勒博士？”

“唔……抱歉刚刚想到了一些公务。”安吉拉转过头来，一下子恢复了和善的表情，法芮尔直觉地觉得她在隐藏些什么，只是她没有任何推断的线索。

“最近很忙吗？”法芮尔一边问，一边招呼侍者过来将两人的杯子续满。

“作为鉴证官，你可从来没有真的闲下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样品冰箱就满了。”安吉拉轻笑着回答，并向侍者点头表达感谢。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你的研究让我有了一些新的灵感，”安吉拉和她碰了个杯，“希望以后也能和你多多交流。”

以后。

法芮尔莫名地觉得安吉拉吐出的这个词具有糖果一样的甜味。

“艾玛莉教授。”

“嗯？”

“因为母亲的职业，所以才对刑侦领域感兴趣吗？”

“是的，”法芮尔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希望能够尽我所能为那些死去的人还原真相。”

她抿了抿唇，却发现面前的鉴证官的笑容里似乎多了一点私人的情绪，那双半眯的蓝色眼睛让她觉得面前的人对于这个答案似乎很是满意。

“如果你在警队，一定会是个好警察。”安吉拉像是感慨一般，以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作为这句话的终结。法芮尔有些疑惑，她不太明白鉴证官在字里行间隐藏的遗憾源于何处。

“齐格勒博士……”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安吉拉抱歉地看了法芮尔一眼，低下头去检查自己的短信，她的笑容逐渐收敛，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抱歉，法……艾玛莉博士，有个紧急的案子，我得赶回去了。”安吉拉匆匆地将自己的手机塞回包里，带着歉意看向法芮尔。

“让我送你回警局吧，刚好我的母亲让我去接她。”法芮尔快速地在自己的手机上给安娜的号码发了条“我去接你”的信息，然后将拿着POS机的服务生一把从安吉拉身边拉了过来，掏出自己的信用卡。

“我们征用了你们的设备进行样品检测，这顿饭该算我头上才是。”安吉拉穿上自己的西装外披，有些埋怨地道。

“这只是合同里的条款而已，”法芮尔收好自己的手机，选择性地忽略了母亲发过来的短信里满满的惊讶和疑问，“今天算是我私人向您寻求建议，所以还是我付饭钱更为合适。”

“那么，我也只好说‘感谢招待’了，是吗？”

法芮尔有些呆滞地看着安吉拉露出了一点顽皮的笑容，她没有想过鉴证官这种略带点俏皮的表情竟然可以这样好看，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扬起的嘴角吸引，这使得她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再会的渴望。

当安娜坐进她的那辆蓝色SUV时，法芮尔才终于将视线从安吉拉进入的警局大门处拉了回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从后视镜里，她能看见自己母亲脸上那种玩味的表情。

当然，法芮尔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可能要面对的调侃，而放弃更进一步了解这位鉴证官的机会。